温瑄从谢笙的眼中看到了欣赏,手中的绢帕被捏紧了。原本平整得不见一丝褶皱的绢帕上头,被拧出了细小的纹路,却没人觉得可惜。她面颊飞上红云,倒和唇上的胭脂有了些相似之处。
李氏在上头看着这一幕,放下茶盏,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并不存在的水渍,面上笑意更加温和。转头和温老夫人说话的时候,也更用了几分心思。
此刻,一旁的潘小姐和朱红玉等人,也明白了为什么本该是只有朱家和谢家的小聚,却还请了温家人。
原以为是请了人来做陪客,现在看来,是制造机会呢。
谢笙瞥见朱红玉和大姐儿对视一眼,也不理会,和温瑄默契的同时退到了自己本该在的位置。
温瑄坐在几人之后,谢笙便也没到前头去,像是不经意般,直接坐到了温瑄的对面。
即便只用眼角的余光,两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对方的举止动作。
谢笙知道温瑄多吃了两块梅花糕,温瑄看见谢笙偏爱一口一个的小点心。
温瑄就坐在对面,谢笙的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小紧张的。不过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谢笙注意到,温瑄时不时的就会偷看自己一眼。
等抓住了温瑄看自己的大致规律后,谢笙默到自己算好的时间,突然抬头,恰和温瑄的视线撞上。
温瑄稍稍有些惊讶,又有些羞恼,眼睛微微睁大,又赶忙低了头。
谢笙见此,却没故意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别处,而是直接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温瑄。
果然不过几息,温瑄就悄悄抬了头,再次撞进谢笙的眼眸中。
温瑄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这一次却没再立刻低下头去。
谢笙第一次知道,眼如秋水,脉脉含情,原来是一句真话。
谢笙心头一动,举起茶盏,借着用袖子遮掩饮茶的工夫,对温瑄笑弯了眉眼。
温瑄猝不及防瞧见了这样一个笑容,也不自觉的抿着嘴唇轻笑了起来。
这两人的动作不大,却也没有过多遮掩。朱弦坐在谢笙身边,自然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朱弦本就心有猜测,此时自是恍然大悟。
朱弦不经意动了动手臂,手肘处就碰了谢笙一下。
谢笙才要放下茶盏,被朱弦这么一碰,手里的茶水险些洒到外头。
“慎之哥,”谢笙的嘴唇明明没怎么动,却偏偏让人听出了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朱弦知道是自个儿的错,轻咳一声,赶忙给谢笙陪了个笑脸。
朱弦借着吃东西的时候,小声和谢笙道:“都是我的错,没看对时候。不过我这也是太过惊讶了。能让小满你这个榆木脑袋都开窍,可真不容易。”
“若我是榆木脑袋,慎之哥你必然得是铁树才行,”谢笙毫不退让,“能让你这棵千年铁树开花,可真是难上加难。”
朱弦和谢笙对视一眼,到底是朱弦败下阵来。
朱弦如今什么年纪,谢笙如今什么年纪。朱弦可是没立场说谢笙不开窍的。
不过谢笙更恼的是,他和温瑄玩得正高兴呢,被朱弦这么一打断,必然是不能再继续了。
谢笙看过去时,温瑄果然已经被坐在她身边的大姐儿拉了说话了。
朱弦见此,忙想了个其他的话题出来,免得被谢笙迁怒。
“这两日我府上收到的帖子越来越多了,鱼龙混杂,不好都回绝,也不好都应下,可真是让人伤透了脑筋。”
“伤透脑筋的难道不是红玉姐?”谢笙心里不高兴,又怎么会放过朱弦。
“慎之哥你分明近来都住在大营,哪儿来的机会伤透脑筋,我可不信那些人还能跑到营地里去给你下帖子。”
朱弦被谢笙一句话堵回来,又不能说他什么,只能道:“你还别说,真有个想这么下帖子的,被直接军法处置了。”
“原来你们那‘富贵营’也有不长脑子的人?”
朱弦所属的营地,有不少出身高的官家子弟去镀金,故而不少人都称那地方是富贵营。
当初朱弦也算是这么一个镀金的公子哥儿,弱不禁风的,看着就不是一路人,如今倒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让所有人都认可了他。
“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小喽啰,能有什么脑子,”朱弦道,“不过这人的身份比较有趣,明明出身低,却和各家都能扯上那么一点关系。”
“哦?”谢笙挑眉。
“他姑姑嫁给了高家的一个偏远旁支,叔叔娶了云家夫人的落魄外侄女,他母亲又是落魄宗室的外室女。”
只朱弦这一句,就囊括了至少三家。高家正在风口浪尖,云家势力也不算小,严更是如今的国姓。
朱弦随后又往上数了三代,林林总总,竟囊括了京中半数的勋贵之家。
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甚至连主家人都见不着的。到底有个姓氏摆在这里,就是有那么几分香火情。
“这家子可真是厉害,”朱弦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