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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交给国家 第22节(2 / 3)

基本尘埃落定,他最想做的是什么?

恐怕不是夺去龙珠助涨功力,而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郑璞一愣,忽然觉得后背一凉。

这阵法要求玄家遗孤齐聚,难道其实是那施印者故意泄露出去的?

原本设一个可以被破解的局,只是为了请弈棋之人入瓮?

他能想得到这一层,囚牛难道想不到这一层?

将计就计过来开启封印,又是为什么?

一锁龙陵

几番思索之间,白溪的血液已经自龙角流淌而下,逐渐流到龙尾。

那浮雕上刻有暗槽,引导血液若暗红色的丝线般蔓延而下,八卦符号环绕着银盘渐渐亮起,囚牛垂眸看着那昂首怒嗥的玄龙,开口朗声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众子一齐低头,跟着轻声呢喃:“茫茫酆都……”

八卦阵晃了一晃,莹白的颜色开始杂乱的变化起来。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囚牛抬手,将灵力向龙首处灌注,其余人纷纷照做,一齐抬手让掌心对向那龙首,任由身体间的灵力快速的灌注进去:“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下一刻,八卦阵又一颤,诸爻颜色由原先的银白变成如那玄龙一般的墨色,静止不动的浮雕上寒气忽然散去,昂起的龙角动了一动——

那条玄龙昂首探起身来,随即蛇行般扭动起墨缎般的身子,一头扎向银盘的中心,消失在虚无之中。

龙子们纷纷收手,只觉得内力被吸去了大半,不由得露出疲倦之态。

狻猊一直没有化成人身,方才灌注灵力也是堪堪伸出爪子对准位子,现在根本支撑不住,打了个哈欠便歪倒在一旁昏沉睡去。

螭吻一口把它吞掉,随后摸着肚子蹲下看那变化后的银盘。

镂空的银蝠铜蝶盘绕其间,正中间麒麟衔环,丹漆金钉。

其他人伸手想要打开,如何都不能使它动摇半分,白溪俯下身来轻轻把手附在上面,门环应声而开。

一个苍老而又低沉的声音自其下传来:“到了,便下来吧。”

诸子脸色一变,狴犴的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真的是父亲的声音。

郑璞窝在角落里,向远处一瞥,却看见那守陵人站在不远处,执着扇子扇的悠然,望着龙子们的笑容,却诡谲而阴冷。

天界若谈到老好人这个词,定是要聊一聊玄龙王的。

相比于赤龙王那般的暴躁好战,玄龙王每天都是笑呵呵的。

尚未开窍的小凤凰横冲直撞,碰碎了他心爱的十九尺珊瑚树,他顶多笑笑,转身递给那小雏鸟一颗桃花糖。

踆乌喝醉酒忘了送驾东君巡日的时辰,他便将自己心爱的座驾借出,任由那海灵鳐被赤焰灼伤。

仙君们总感叹这真是位好脾气的龙王,偶尔连带着赞颂他乖巧听话的孩儿们时,只有睚眦一人没有跟着嬉笑作揖,而是沉默不语。

他总觉得,父亲一直在压抑。

恭良谦和的笑容不过是伪装,大度的退让和施以援手也只是做戏,因为父亲的眼睛里总是没有笑意的。

嘴角的弧度再怎样温和,都不能掩饰那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玄龙王的夫人们没有生出麒麟这样的瑞子,不过也没有生出饕餮这般难以满足的孩子。

囚牛成熟的早,出世不久便飞快的学会了基础的仙术,随后便帮着母亲打理家务,早慧而早熟。

嘲风罕见的是对双生子,一个爱笑一个爱闹,常常从东宫追逐着嬉闹到西宫,整日脸上都灰扑扑的。

狴犴自幼安静顺从,听从家人的所有安排,让人只觉得安心。

不同于他们的是,睚眦从小便沉默着,不愿玩耍也不愿读书。

他听不惯竹简里一句句冗长陈旧的说辞,也不愿同弟弟们打闹,自己独来独往,成了热闹的龙宫里最突兀的那个。

玄龙王表面上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做足了纨绔子弟的派头,私下里却在悄悄的看着子女们的作为。

那唯一一个不愿与他人交谈的孩子,在躲起来看的时候,双眸却炯炯有神,脸上有时也噙着笑意。

“最像我的……还是睚眦啊。”某次上元节盛会之时,玄龙王喝醉了,半梦半醒间呢喃起自己碌碌无为的安逸一生,却突然说起了这一句。

像一柄锋刃被磨砺的雪亮的匕首,不动声色的藏在暗匣之中。

睚眦看着眼前略有些晦暗的魂灵,没有改变表情。

玄龙王还是五百年前临终时的样子,乌纱翼善冠拢发一丝不苟,正中一颗南珠莹润清亮,盘领衮龙袍一如帝王服制,暗金色与亮金线色泽相映,衬出他粲然的双眸。

“父亲。”囚牛上前一步,稽首跪拜,不敢抬头。

身后的龙子应声跪了一排,脸色只有庄重和肃穆。

只有睚眦还是站在远处,神色淡漠的看着玄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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