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牧霖最隐秘的心事,也是他之前想跟谢安景分手的最大原因。
他一度觉得这辈子可能都说不出来,但在看到谢安景一直没有放弃他时,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
谢安景听后没有安慰牧霖,只问:“那你现在穷么,是什么都没有么?”
牧霖茫然地抬起头,想说穷,又忽然说不出来。
他好像不穷了。
在人均贷款30年买房的b市,他可以全款买下一套小房子,虽然有点偏有点小,但也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他有自己的固定资产。
甚至这笔固定资产都不是用谢安景给他的钱买下来,是他自己用在游戏里售卖皮肤外观的分红、工资和奖金买下来。
他前段时间还全款买了辆车。
现如今他有车有房,拿着七万的月薪,丰厚的季度奖、半年奖和年终奖,虽然跟谢安景差很远,但实在是算不上穷人。
这么一想,他真的说不出自己很穷,什么都没有这些话了。
“可是……”牧霖呢喃着,“如果没有你帮我,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只是帮你第一步,后面的路都是你自己走的。”谢安景摇头说:“游戏里售卖的皮肤外观是你自己设计,建模也是你自己辛苦完成,我不会揽功。”
他说着,一点点靠近牧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你的能力一直都很优秀,如果你画得不好,当初我不会在一众外包资料里选中你,不会明知道你是失信被执行人还用你。”
“牧霖,你要学会自信,你值得。”
谢安景知道,牧霖可能会觉得一直在被他帮助,但最初的时候如果牧霖的能力不够优秀,根本就走不到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认识对方。
的确只有能力足够优秀的人才会得到他的认可,成为工作伙伴,进而让他动心,让他愿意帮忙。
牧霖抬头看着谢安景,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眶很酸。
他被谢安景的话触动了。
谢安景一直是这样,不会直接安慰他,却会肯定他的能力,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优秀,这远比安慰要有用很多。
谢安景看着他继续说:“至于你的身体状况,我们的确都没有办法改变,我在选择之前就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如果因为你生病而厌烦你抛弃你,有错的是我不是你,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我是个成年人,做了选择就会负责,如果我不负责任,那错在我不在你。”
牧霖感动得有点想哭,但他忍住了。
他张了张嘴唇,颤抖地说:“我会……努力学着自信。”
他虽然极力忍住想哭的感觉,但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
谢安景忽然抬手握着牧霖的下巴,低头吻下来。
是一个很凶狠的吻,牧霖觉得嘴唇被吸吮得很痛,不自觉皱着眉头,小声呜咽。
谢安景却趁着他呜咽时含住他。
牧霖感觉酸麻感从舌根蔓延到脑后头皮,情不自禁地摇头想摆脱这种感觉。
……
等被放开的时候,牧霖气喘吁吁,眼眶早就湿润,是刚才生理反应太强烈溢出的泪水。
谢安景吻完后退几步,渣男一样地提醒:“我还没有原谅你,你也还没有想清楚。”
牧霖眨眨眼睛缓慢回神。
回神过后他笑着点头回答:“嗯,我知道。”
他一边说着手一边摸到门把手,跟谢安景说:“那我先回房间了,哥哥还在等我,要是在这边待太久他会担心。”
谢安景:“……”
忽然不想把人放回去,想直接和好怎么办。
和好了就可以光正大地和牧霖住在一起,不用看着对方离开。
但谢安景到底觉得跟一个在本地待不了多久,迟早要回非洲工作的人没什么好计较,就让对方享受这一个月好了。
他内心知道这个道理,看着牧霖开门离开时还是下意识想阻止,不过他忍住了。
那种莫名看着老婆去找别的野男人的既视感又来。
虽然事实不是这样,但谢安景总是觉得头顶有点绿。
牧霖回房间后就看到坐在外面客厅的牧森,牧森回头看着他。
明亮的房间灯光里,牧森表情复杂地看着牧霖:“弟,你嘴唇肿了。”
牧霖下意识地捂住嘴唇,连忙别开头飞快说:“我回房间了。”
牧森叹气,他就算再傻也知道嘴唇为什么肿,很崩溃,想去隔壁找谢安景打一架,但想想还是算了。
他努力忍住弟弟被抢的感觉。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谢安景也在努力忍住老婆被抢的感觉。
牧霖回房间后没有立刻去洗漱,他俯瞰着大阪霓虹灯夜景,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大阪街道依旧车水马龙,城市的喧嚣声和宁静的夜幕交织在一起,霓虹色彩为远处的夜幕披上一层彩色的纱衣。
他看了一会儿,找个角度拍照给谢安景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