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并不是立足于自身的权位和利益出发,而是实实在在要加强陇右与关中的人事交流,化解陇右自立于关中之外的割据态势。
宇文泰之前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为什么李泰既要做独孤信的女婿,而其在陇右的一些行为又是从台府的利益角度出发,若单纯的为了自身的权位利益那就实在有点自相矛盾,可若立足于希望天下统一这一宏大视角,那的确是可以解释。
当然实际上李泰还是因此得利了,因为独孤信努力为之争取开府治事的特权,使得陇右这段时期甚至未来一段时间中输入关中的人事都会向李泰靠拢,也让李泰并不会徒有其名,而是会在很快时间内成长为一个实权开府。
但这一情况之所以能够实现,还是在于宇文泰一定要将李泰召回关中,若仍放之陇右,独孤信自不会再这么努力为其争取开府,同时陇右输入关中的人事也可由台府直接进行消化。
可这样一来,宇文泰又不得不面对李泰仍会留在秦州,为独孤信出谋划策并制定一系列军政路线。李泰的治事之能他是清楚的,就算有所淡忘,王德和韩褒被摁在秦州这一耳光还让他脸上发烫呢。
“李伯山不愧是故琅琊公亲信门徒,贺拔公逝前便曾谏我要‘内先协和,顺时而动’,所言虽然不及天下止戈这样宏大,但同样也是发人深省、感悟良多。前在事者自误于道听途说,使我见惭河内公,你本台府故僚,自有疏解误会的责任,韩侍中亦有传书告在秦州受你关照,才免于更深责难。”
宇文泰虽未尽信李泰之说,但这番说辞也的确无可挑剔,略作沉吟后他的神情便转为真挚起来,望着李泰又说道:“所以我更想听一听伯山你归国后愿历何职?虽然眼下内外才力都甚急缺,但若所用能合用者心意,无疑更能人与事洽、事半功倍。”
李泰听到这话,心中又是暗暗吐槽,这一番拉扯下来,宇文泰虽然不再一副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口吻,但对他仍未打消疑虑,而是转为一个正常同下属势力不俗的军头交流的态度。
毕竟别的都不考虑,单单他引回那三千多名陇右健儿们,放在哪里都是一股可观的势力。别说在如今的西魏,哪怕是跑去晋阳投靠老大哥,都能上桌称金分肉。
“诚如主上所言,臣本台府旧僚,更知苏尚书所执案事之重大,绝非轻易可以继领,臣即便具位代之,竭尽心力恐怕也难履行二三,失职事小、误国则大,唯敬谢厚爱,实在不敢冒昧担当。”
李泰讲到这里,又叹息说道:“臣今部下亦浅拥势力,若说眼下迫切心愿,便是领兵暗渡、直击晋阳,诛除国贼后再奔河北,摧毁伪廷、解救亲属,而后再旋师入关、夸功阙下!”
“哈哈,真是少壮轻狂!贼势凶顽,岂你区区几千徒卒可制?若此功业垂手可就,某等先事者勇争力夺,又怎会留于儿辈壮名?”
虽知李泰是在胡扯,但宇文泰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只要能听到老冤家遭殃,哪怕是吹牛皮他都发自内心的感到快活。
但在笑过之后,他神情又转为严肃起来,望着李泰正色说道:“知你不喜案牍琐细,如今更用兵自强,像是更加不愿再执刀笔。
若干惠保所荐,我也认真思考一番,北州胡荒深重,凡所历任州官能作创建者少,李显庆也的确是所用非人,事稍见繁恐便难支。而你却于彼乡创建颇多,事新不如事旧……”
第0377章 知心不疑
李泰听到宇文泰这么说,脸上便浅露笑意,但内心中却毫无波澜,他早把这个黑獭看透了,若真肯乖乖听从若干惠的举荐让自己返回陕北,自然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大锤小锤的都快把自己敲打成架子鼓了。
果然,宇文泰在顿了一顿后,才又对李泰说道:“但今却又另一处更加需要你,除你之外,我一时间也实在找不到更加合适选择。章武公出事河防,虽然并未离镇,但河防事务繁忙,却难分心兼顾州务。你新从秦州历练归来,事迹也多可夸,所以安排你助章武公代劳州务,你意下如何?”
“代、代劳章武公州务?”
李泰听到宇文泰对自己这一新的安排,惊讶的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甚至还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要追问一遍再作确认。
章武公宇文导乃是宇文泰最为器重的资质,如今正担任华州刺史,华州是什么地方?霸府所在地啊!
宇文泰竟然想安排自己代行华州事,李泰怎么能不惊讶?这是宇文泰其他子侄晚辈、包括宇文护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啊,他是觉得如今这华州城住的不太得劲,想让自己拆了重造一个吗?
难道上天也听到我的卢泰的心声呼喊,没给我天降陨石而是迷了宇文泰心窍,想要让我提前上位?那今年搞掉大行台,年底就得从龙首原杀进长安城扶立新君,赶着明年给高欢吊丧,那帛金署名都得记我的名字了!
他这里尚自控制不住自己的狂野想象着,宇文泰瞧他一脸惊诧的神情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是一项职事转迁,值得这样惊讶?你历事内外,所作所为都有目共睹,领掌一州州务对你而言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