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甚么?”
上校的声音,简直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他道:“我要杀了他!”
他的手直指着王其英,王其英缩在沙发中,一动也不敢动,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神色,而上校指着他的手,在微微发着抖,可见得他的心中,实在是激动之极。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说甚么才好,但是我总算一直拉住了上校的手臂,在想了一想之后,我道:“上校,你知道他在我这里。”
杰克喘着气:“不知道!”
我道:“那么,天快亮了,你来找我干甚么?”
上校挣了一下挣脱了我的手,然后,又向前走出了两步,看他的样子,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他终于来到酒柜前,拿起了一瓶酒,对着瓶口,连吞了几大口酒,才重重地放下酒瓶来。
他手按着酒瓶,又喘了几口气,才转过身来,挥着手:“你可不可以叫他走开点,我有话对你说!”
我向王其英望了一眼:“如果你不想他听到我们的谈话,我们可以到二楼,我的书房去。”
杰克点了点头,我对王其英道:“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走!”
王其英像是一个被暴怒的大人吓窒了的小孩子一样,不住地点着头,我和上校一起上楼梯,一进了书房,上校就关上了门:“你认识宋警官?”
我扬了扬眉:“认识的,他是你主要的助手,一个十分出色的警官!”
杰克的神情更难看,甚至面肉在抽搐着,我就算是一个感觉再麻木的人,也可以知道,事情一定有甚么不对头的地方了!
我缓缓地问道:“这位宋警官怎么了?”
杰克用手抚着脸,现出极其疲倦的神色来,喃喃地道:“他走了,真想不到,干了近二十年,一直是最值得信任的人,竟然走了!”
我听得他那样讲,心中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杰克上校这样生气,原来是他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像上校这样的工作,的确是需要一个得力助手的,或许我对他的工作情形,不够了解,是以也不知道他失去了助手之后的苦楚。
但是,无论如何,为了失去助手,而如此失常,这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是以我一面笑着,一面安慰他道:“他走了就算了,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干同样工作的!”
杰克瞪大了眼望定了我,他的神情,使我感到我说错了话,但是事实上,我却并没有说错话!他瞪了我半晌,才道:“当你提醒我,小心存放那些珍宝的时候,是不是有甚么预感?”
我听得他那样讲,陡地一怔,刹那之间,我已经有点明白了!
我忙道:“那些珍宝”
上校不等我讲完,就接着道:“是的,那些珍宝,我交给他保管,他一直是最值得信任的,可是可是他竟然带着那些珍宝走了!”
当杰克讲到最后一句话时,我直截地可以感觉得到,他真正想哭!
当然,像上校这样的硬汉,是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哭出来的,然而,我却可以肯定,他心里一定在哭!
我无意识地挥着手,一时之间,不知说甚么才好,过了半晌,我才道:“你是甚么时候发现的?”
杰克上校低下头去,他的那种神情,倒好像监守自盗的,不是他的下属,而是他自己一样。
他道:“十分钟之前”
他讲了这一句,苦笑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先是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有一封信,留在办公室中,叫我立时去看,当时我就感到奇怪了,立时赶到他的办公室,看了他的信,才知道他走了,带走了所有的宝石,一颗也没有剩下!”
我这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傻话:“他为甚么要剩下一颗?”
杰克上校陡地抬起头来,我就吓了一跳。不错,我这句话,说得很傻,实在是在无话可说的情形下,硬找话来说的。
可是,就算我这句话,没有甚么意义,上校也不必用这样的眼光来瞪着我的!
我呆了一呆之后,道:“上校”
可是我才叫了一声,上校已然尖声叫了起来,道:“谁要他剩下一颗?我和他共事二十年,他却一声不响,全部带走了,而他一直是值得信任的人!”
一听得杰克上校那样说,我不禁真正呆住了,上校那样说的意思是很容易明白的,他的一切难过、悲伤,自然是因为他的得力助手,盗走了那批珍宝,但是在这以前,我却误解了他的出发点。
我以为上校之所以难过,是因为惋惜他的助手的堕落,但是现在看来,全然不是,他的难过,是因为他的助手先他一着带着珍宝逃走,或是没有和他商量一下一起下手,而将这批珍宝独吞了。
这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事,但是上校刚才又的确如此说,我对他的话,理解能力不可能如此之差,我是可以听得出他语中意思的!
刹那之间,我目瞪口呆,心怦怦地跳着,上校则不住地喘着气,整间房间中,除了他的喘气声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过了好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