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什么?这么快?”宋酩酊惊讶道。
“嗯……学校那边出了点事儿,室友找我回去。”
“啊?什么事儿啊?这么严重要今天就回去吗?”
乔樾难得地滞了一下,淡淡道:“不清楚,不严重吧,只是让我下午回去一趟。”
“哦哦,那你快回去吧,还一起吃午饭吗?”
乔樾看了下表,又看了看自己已经切好了还放在案板上的菜,那种钝钝的痛又从血液里翻腾出来,绵延到脑海,让他有种此刻完全不想离开这个空间的冲动。
但他还是毫无波澜地道:“不了,我回学校吃。”
乔樾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说:“我准备的菜,你自己炒一下,很简单的,总吃外卖不好。”
但他想了想又道:“算了,你别管了,不想弄就扔了吧,也没多少。”
宋酩酊却直接走了过来,换好了鞋,在乔樾略带讶异的目光下笑了笑对他道:“行,我自己炒,这你就别管了,你怎么回学校?我送送你。”
乔樾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道:“地铁吧。”
宋酩酊一路把乔樾送到了地铁站,还看到他上了车后才离开。
他家离十四中就一站的距离,他以为乔樾肯定会打车回去,没想到居然还是坐地铁。
看到十三号线,宋酩酊心情复杂地想距离自己第一次在这条线上碰到乔樾已经过了这么久,现在两个人不仅认识,而且还成为不错的朋友了。
乔樾也在想同样的事,不过他想的是和宋酩酊熟起来的过程真的很慢,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他并没有像短途乘坐的很多人那样直接倚在门口的扶杆上方便下车,而是在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后找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下。
当车内的广播报送到学校的那一站时,他漠然地抬头看了看闪烁在指示板上的红灯,再慢慢地看着地铁的门合上了。
他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在地铁开出去一段时间后就睡着了。
直到十三号线已经驶出城区,慢慢地从幽暗的地底行驶到地面上的一段。乔樾往外看的时候发现,挡住太阳的云早就不见了,正午的阳光正大剌剌地铺散在车窗上,照得很多人明亮又昏昏欲睡。
他想,比起阴天,哪怕是初冬的聊胜于无,他也更愿意见到太阳。
郊外的地铁站间间距都很长,开发区更是如此,过了很久,车内的广播才响起——
“夕池公园站到了,请在屏蔽门完全打开后从左边车门下车,开门请当心,注意脚下安全。”
乔樾站起身来,走下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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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乔郁生给他租的公寓,乔樾闻到有一股因为太久没人住而隐隐约约散发的霉味。
他去把窗户打开,把床铺弄乱,把一些带回来的书散乱地铺在桌子上。
想了想,又去把厨房堆得整整齐齐的干净碗筷弄得乱七八糟的。
虽然乔郁生不一定会走到厨房,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现在点外卖已经来不及了,乔樾只能坐在沙发上饿着肚子发呆等乔郁生过来。
他漫无目的地想,同样是沙发,乔郁生安排的房子一定是最贵的装潢,但是并不比宋酩酊那个柔软得好像要吞噬人进去的沙发坐起来更舒服。
乔樾一直等到两点半,乔郁生才过来。
他直接让秘书拿了钥匙开门,连门铃都没按。
乔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和他的秘书连鞋都没有换就径直走进来,踩进干净的地板上。
乔郁生长得很英俊,身材高俊挺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站在那里,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乔樾:
“你不知道站起来吗?坐在那干什么。”
但乔樾知道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于是漫不经心地道:“没干什么,发呆。”
果然,乔郁生对这明显敷衍的答案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环顾整个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给你找个阿姨,你也不要。一个半大的男孩子,每天把房间住得这么乱。”
乔郁生以为乔樾每天都会回来,根本不知道开发区离十四中有多远。
乔樾无所谓地想,很正常,毕竟他从来没去过。
他冷漠地看着乔郁生,直言道:“你有什么事吗?”
乔郁生对他攻击的态度没什么反应,甚至包容地笑了笑:“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打到了何于那里,听何于说,你拿到了保送?”
他仿佛觉得很好笑地拍了拍旁边男人的肩膀:“你也没想到吧,这小子居然不是个废物。”
何于就是乔郁生的秘书,现在正站在旁边,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乔樾忽然从胃里泛出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甚至不能控制面上的厌恶,不仅对面前这两个人,也对这个让他难受、憎恶、痛苦的空间。
“不关你的事吧,升学的事我自己可以决定。”乔樾难掩烦躁地道:“没什么就请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