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他?
萧吟愣了愣,他脸上难得出现了疑惑,“我没有要你还我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可是你这样,我会很累,很害怕。过了,实在太过了。”
萧吟是个有自毁倾向的人,这让杨水起真的有点害怕。
她怕他哪一日真要将自己毁了。
可这话听在萧吟的耳中却是别样的意味。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都带了几分嘲弄。
“你在害怕什么,你怕请神容易送神难?怕我就这样缠着你不放了?你怕我以此为挟,沾上了我,你就再也跑不掉了吗?”
萧吟看来,她在怕他,怕他是个疯子,是个会缠着她不放的疯子。
杨水起没有回避这个尖锐的问题,她看着萧吟道:“萧吟,如果是你,你会怕吗,你受了伤,随后我也往自己身上去捅一刀,你会不会怕。”
会怕吗。
他会怕吗。
他当然怕了。
他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杨水起反问道。
萧吟道:“我怕你受伤。”
杨水起马上道:“我难道不怕吗。”
她难道就不怕他受伤了吗。
“萧吟,饶是心里难受,也不该自毁,你这样除了让我也难受,还能怎么样。”
他总是喜欢伤害自己,身上越痛,心里便越不难受。
这难道还不是一种病吗。
万一下次,他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杨水起直接掀起了自己两臂的衣袖,又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了雪白的肩胛,大大小小的伤疤十分刺眼。
她道:“你看到了吗,我的身上又不只是有那一处伤,难道说你也要去将所有大大小小的疤痕都去复刻一遍吗?萧吟,别傻了,即便这样,这些疤痕也挥之不去。但我可以去用祛膏药,我自己能好,用不着你这样。”
“萧吟,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你不能再去这样伤害你自己了。”
“任何人都不值得这样。”
世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出路,只要想,想明白了,总会有办法的。
醒目的疤痕几乎都快晃了萧吟的眼。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她的疤痕,指尖微不可见地颤抖。
他哑声道:“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萧吟摸着她的伤疤,只觉指尖烫得厉害。
“可是小水,你让我不要这样,我真的做不到。”
“我比天下之人,谁都要倾慕你。”
“可也是因为当初你在萧家,受过委屈,我一想到,便总觉着对不起你,一想到你受了苦,我也难受。”
爱是常觉亏欠。
况且,他真的做过亏欠她的事。
他现下看到她受苦,又总是会不自觉将其怪罪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这样伤害自己,好像心里也能好受些。
杨水起听到了萧吟的这话,却笑出了声。
他说,他比天下之人,谁都要倾慕她。
若是从前的话,她一定不信。
毕竟这东西嘛,有张嘴巴都能去说。
可是这话是萧吟所说,她不敢不信。
她掀回了衣裳,看着萧吟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都不在意了,你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呢。”
生离死别,都已经经历过了。
难道说,还要再对年少过去之时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杨水起轻轻牵起了萧吟的手臂,她将脸颊贴到了他受伤的地方。
她抬眼,看着他道:“别再伤害自己了,我也会心疼的。”
她说怕他受伤不是假话,她说会心疼亦不是假话。
少女长睫轻敛,可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萧吟心跳漏了半拍。
或许在萧吟昏迷不醒,她日日来看他的那段时日,
他们就已经,心意相通。
萧吟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她的,他只听到,自己极轻地“嗯”了一声。
再发不出来旁的声音。
结局
过了几日, 待萧正那边已经找了钦天监的人散播了“双龙相争”的消息之后,萧吟便给汪禹去了信,两人约好在茶楼碰面。
汪禹到了的时候, 萧吟已经在屋子里头等着他了。
汪禹急匆匆来,他近些时日一直忙着诉状一事,好不容易查到了蛛丝马迹,却被萧吟阻止,说不要再继续查。
汪禹坐到了椅上, 直接开门见山道:“那篇诉状究竟是何人所为?”
萧吟将面前已经放凉的茶递给了他, “是你认识的人。”
汪禹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而后看他道:“是谁?”
他认识?
他能认识这等不要命之人?
萧吟也没有隐瞒,直接对他道:“是杨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