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记忆、消毒水的气味。
交错着让人恍惚,今夕是何年。
医院一楼,人来人往。
纪还生出了几分错觉……
“纪……”
文钦两个字,卡在喉咙,迟迟叫不出声。
为什么?
在医院,会想起这个人。
她不敢细想,也没有露怯。
扯了扯秦驰温的衣角,“别跟他浪费时间,还有堆成山的工作,等着我们处理。”
最简单的逻辑,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多余的事。
“我努力至今,全都是、为了一个人。”
大屏幕上的郁珩衍,发射着明艳灿烂的笑容。
“她是我的幸运女神。”
晒成小麦色的少年,上了市里某个高楼的大屏,底部有字滚动。
说什么他填补了某一项赛车运动的空缺,是仅有的华国选手。
本该“凑数”的人,拿下了属于他的第一个世界冠军。
再明显的提示,戛然而止。重新滚动循环起,他得奖的画面。
猜得到是某位哥哥吃起了弟弟的醋,炫耀弟弟终于成器的同时,把让他不爽的发言截走。
偶尔的小心思,让人发笑。
纪还敛了笑,趁着最后的休息时间,看了他好几眼。
终于到了选秀节目的正式录制。
她抽了一天空,审视纪凌这段时间的练习成果——想做合格的摇钱树,自身的能力要被打磨得很好。
钞能力加持得可怕。纪凌被安排在纪还监督的时间出场。
上场的瞬间,灯光组识趣地把聚光灯集中在他身上,舞台暗了瞬间,很快,光汇聚在一点。
中心的少年,穿着皮衣皮裤,戴着沉重的金属首饰,舞台妆化得很重,与平时相比,多了几分锐气。
纪凌的穿着与他平时的人设不符,皮衣皮裤下,暗藏着渔网内搭……也遮不住什么,姓名牌很大,挡住了他的腹部。
近乎赤裸的胸口……怎么看怎么移不开视线。
纪还:“……”
她移开视线,琢磨着不行跟编导沟通一下——天选之受哪能走性感风,做弱受弟弟还差不多。
他一出场,便夺走了现场几位男评审的目光。
有人故意挑事,“听说,这是赞助商塞进来的人。”
贪婪的目光不加掩饰。
纪还在台下,琢磨了一百万种当场让他消失的可能性。
硬要说出来,怎么、是想体现他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还是想要救风尘?
纪凌不卑不亢,“是,赞助商之一……是我的、姐姐。”
摄像机扫过评委席。
他们背对着她,十有八九,在审判她的身份。
纪还难得不想忍让,想把现状搅得一团乱,狼狈地收不了场。
“另一个赞助的大头,是他不识好歹,看到女朋友注资也要插一脚的姐夫。”
来迟的人,举着麦克风。
分了一缕灯光给他,郁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轻松地把那人话中的重点带跑,“幼稚是幼稚了些。但是弟弟,是有几分实力在身上的。”
“就算不依靠我和小还,他也能走得长久。”
微笑,“不如,把舞台让给他?”
郁项悄悄按住她躁动的手,对舞台上的人,投去警告的目光。
上位者的威压。
熟悉得让人喘不过气。
纪凌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由得跟着他的节奏。
音乐响起,高调的灯光恢复原状。
舞台中央的少年,扶正了麦克风。
大幅度的肢体动作,在他的摇摆中,不遗余力地露出他身体的线条。
偏瘦的身段,不算性感。却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魔力。
他身体控制得很好,非常会扭,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表情无害,动作却侵略性十足。
仿佛她是舞池中的猎物,他是捕猎者。
纪还冷得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表情,释放着寒意。
纪凌不像表演,倒像鸟类求偶展示身体强壮的姿态。
继神经病持续加深的真弟弟、法治咖差铁窗泪的同妻哥后,他也折服在另一种性别之下?
想想很讽刺。
她需要的时候、他不爱她——广泛的、家人之间的爱。不听话、叛逆、离开男人就会死。
现在她不需要了,他的取向也像喝了中药被调理好似地,向她展示。
这四分钟过得尤其漫长。
纪凌的脸蛋挂着汗珠,微微喘息,勾人于无形。
他直勾勾地盯着台下的纪还。
勾引意味的歌,重复地用外语唱着。
翻云覆雨,共度良宵。
舞编得隐晦,在昏暗的房间里,灯光明明灭灭,他咬着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