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的,和乱七八糟的人一起烧成一捧,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我还是拿了。”
回来的路上,纪还没有流一滴泪,出租车在平路上行驶,骨灰盒里的粉末却跳得厉害。
真有灵异传说,她倒希望是纪文钦在说——
“小环,不要难过……也不要生气。”
秦驰温的声音像他,尤其是……哄人的时候。会放得很柔、很慢。怕破坏他捧在手心的珍宝。
可那又怎样呢。
他已经死了。
变成她怀里的一捧,上上下下地跳动,像她缩在他怀里时,加速的心跳。
纪还第一次知道,原来直面什么,当下并不会哭。
很新奇的体验。
她甚至有余力跟出租车司机道谢,感谢司机师傅不嫌他们晦气,专程跑来火葬场接单。
可是回到她和纪文钦的小家——狭窄的、两房一厅的出租屋。
看着他搭在沙发上、只穿了一次,没来得及洗的运动外套……冰箱上还没回复的留言板。
精妙工整的字体写:腌了鸡翅,等我下班给小环做。ps:不许用空气炸锅偷跑。
她才恍惚……原来,吃不到他下班做的鸡翅了呀。
回忆又拉扯到他和她说的最后几句话——
“又通宵了,不要趁年轻疯狂造作自己的身体呀,小环宝宝。”
“……好困。”她说,“别吵,让我补觉。”
“麻烦精妹妹。”隐隐记得纪文钦最后亲了她的额头,“我爱你。下班回来,也对我说一句‘我爱你’吧,老婆。”
“……知道了,我爱你,哥哥。”
纪还很庆幸,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冷冰冰的抱怨。
结果没等到他下班。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她给他发了二十多条消息,无人回复。
她琢磨着要不打车去医院接他好了。思绪发散,又看起二人座的代步车,琢磨着攒下来的钱似乎能提一辆。不过天天开车接送他很麻烦,扔给他自己开好了。
纪还了很久,等来了陌生的号码。
“——你好,请问是纪文钦的家属吗?这里是a市第一人民医院。”
“……你好,我是他的妻子、请问?”
相似的声音,炸得她脑袋“嗡——”一声轰鸣。
“需要您……尽快到医院一趟,负一楼。”
医院的负一楼,常年被阴气包裹。
纪还去门诊等纪文钦时,他叮嘱她少来。
那时的话,历历在目。
“有些封建,但是,这之下是死人呆的。本来小环睡眠就不够,我不想你做噩梦。”
时间会磨平很多棱角。
纪还也被磨得圆滑,现在的纪还问林星湛,“所以,钱,怎么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