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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1 / 2)

我们谈起母亲生平,我这才知母亲为何最后走到了服毒这一步,她用死换来了做云的机会。她说:“我已用诗灵之身行走了那么许久,前段日子竟有些消散之势,如今想来不正是因为母亲觉得对不住从前的自己。”我只是让她与我一起去民间,她灵气回流以后拉着我道:“我都快忘了,母亲在蒙古被告知要远嫁时只说希望玉文金印能放在一处大如斗,这样的她知晓了如今的事又怎么会感到怨恨?她又怎么会让自己问心有愧呢?所以才有了妳。”我只是笑笑并不回话,我想,不管是她还是我,谁也看不透母亲,我们只是母亲转瞬即逝又久久不消的念头罢了。

那日时流为我们理序,她没有看我,我一开始觉得或许是年少的她不肯接纳如今的她,后来我们被理在了后头时流解释说一因我们是母亲情浓之时二因我们符合世人对流沙中的笑容与眼泪之感,她想在消散在我前头,可我早已与时限讲好我与她要散在一处。

我有时也会觉得好笑,他们看的从来不是母亲做了什么为什么选,是她跟谁胜了与谁败了。

消情将她冲至无知无觉,我凭着一丝怨念将她的尸骨抱起,我们走在时流中望着母亲写的诗们一首一首被人遗忘走在时限里听着未来的日子里说不会有女子写诗的声音越来越大,我那一丝残念快被时限所夺走之际,有个被人唤作鼎堂的人将我们的骨头抽出捏出一个与母亲相似的人,可她不是母亲,她只是一个可以被他们拿去传染给她们的孔雀胆,一个可以被他们拿去让她们刮骨练血成为他们的例子。

可我实在走不动了,我开始想:会有人在历史黄沙里的白骨找到真正的姝色吗?一种没有被墨色涂改过的姝色,一种不用墨色眼眶去看的姝色。没有也没关系,我与她,阿盖与押不芦花,已经勇敢过了,从今以后会飘零的姝色还会有,但她们从来没有让自己悲哀过。

第54章 王锡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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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锡循,生于吴江王家。

今回溯髫年旧事,多为与姐姐王锡蕙共度辰光,虽流光已逝,然彼时情境宛在目前,遂援笔以记之。

姐姐锡蕙性至淑敏,自幼灵慧过人心窍玲珑,诸般学问一学即通,于天文一道天赋尤为卓异,犹记垂髫之年,夜幕初临星河璀璨,我母女三人坐于庭院之中仰观天象,娘坐幽篁之畔我与姐姐侍立两旁,娘轻唱起:“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其音袅袅若清风拂林,姐姐聪慧先和之我亦随后,娘教以婉转之调细述辞中离情,及唱“之子于归,远送于野。”娘目含幽思遥望远空,至“瞻望弗及,泣涕如雨。”声渐幽咽,姐姐时年尚幼又欲娘止悲便所指逐一辨识星宿,待言及女四星之传说,姐姐遂问:“此二星隔河相望,相去几何?”娘未及答,姐姐已自思忖,俄而自喃道:“儿观星图,若以三角之法测之,以某星为基,量其距角,再计星之明暗以推远近,或可略知。”娘闻之大为惊异,抚其顶而赞叹:“蕙儿聪慧此思颇佳,天文之学贵在精思善察。”自此,姐姐于天文之兴愈浓。每逢天之异象姐姐必兴奋异常,早于数日前便悉心推算时刻,其法颇为精妙,先据历书所载星象运行之轨,以算筹演日月之位,复以几何之理推光影之变。

彼时,姐姐于室中踱步口中念念有词,算筹在几案之上挪移交错,俄顷便得大致之期,至期,姐姐引我与哥哥同观。哥哥性喜天文,然资质鲁钝,每观姐姐推算虽用心谛听,然常惑于其间数理面有迷茫之色,姐姐则不厌其烦,执哥哥之手,以算筹比划,详加解说:“哥哥观此,日食乃月居日地之间掩蔽日光而成,其食分之大小,与日月地三者之距相关,若以相似三角形之理推之……”哥哥似懂非懂,唯诺点头。我则不然,唯喜姆母刺绣,姆母刺绣精妙绝伦能以针线绘万物之形,我常坐于姆母身旁观其飞针走线,彩线穿梭间花鸟鱼虫跃然锦上,姆母怜我遂教我刺绣之法,初时,我手持绣针笨手笨脚,几欲刺指绣线亦乱作一团,姆母微笑耐心教我如何引线,如何运针如何配色,经旬月练习我亦能绣些简易图案,虽难比姆母神技然亦颇得其乐。

娘性若白玉烧犹冷然专于学尤痴迷天文,常独处静室,研读《灵台仪象志》《历象考成》等天文典籍推演星象变化,其于教诲学问之时极为认真,虽亲子之间亦少亲昵之态,然我等自幼受其濡染于学亦不敢怠。《论语》上讲:“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娘之行正合此道,娘观星象后言数日后将有流星雨,姐姐闻之欲以算学之法推流星之数与轨迹,遂于室中闭门演算,姐姐以星图为基结合历书所载星象周期,运用衰分之理试图预测流星出现之方位与数量,然其间数理繁复,姐姐虽聪慧亦遇难题。

此时,哥哥欲助姐姐自告奋勇查阅典籍,然常迷失于书海不得要领,姐姐苦思良久,忽有所悟道:“流星轨迹,可视为出线,以其初速角度与重力之关系或可推之,再以星图比例定其于天空之位。”遂重新计算终有所得,至流星雨之夜,我等仰卧于庭院,果见流星如矢划过夜空,姐姐所推方位与数量竟大致不差,哥哥钦佩不已,姐姐则淡然一笑,其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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