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默默的点头,捧着碗,楚青琅看他很紧张的样子,就先让他回去了。
看着男孩跑远的背影,他回头哭笑不得的对厉权道:“你之前肯定也是这样对待小屿的,所以他才和你这么不亲。”
厉权抬眼,夹起一块肉堵住了他的嘴。
楚青琅咬下肉,顺势闭上了嘴。
一旁躲起来的魔藤顺着楚青琅的手腕爬上了桌子,在楚青琅夹菜的时候,不断蹭着他的手腕。
被打扰到吃饭的楚青琅不厌其烦的把它放到桌子的一角。
沉默片刻。
厉权挥手将还想要上前的魔藤打下。
在楚青琅笑眯眯的视线中,魔腾扑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等它气冲冲的露出牙齿朝着厉权咬去的时候,地上还留着一条清晰的印记。
一边,楚青琅边吃着饭边看魔藤一次又一次的被厉权击飞出去。
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一般。
厉权不经意的瞧见,动作顿了下,竟然被魔藤趁机在手上咬了一大口。
尖锐细密的齿深入皮肉,留下鲜明的伤口。
在楚青琅吃完早饭之后,车队也要启程了。
他将厉权赶到后座,难得善心大发的让他休息,虽然一个丧尸并不会感觉到累,但是楚青琅还是想在最后的这段路上,自己掌控方向。
他没有忘记,现在的厉权还是被厉屿所控制的。
中间要是厉屿想要玩什么最后破灭的希望,让他只能看着a市却无法进去就完蛋了。
厉权顺着他的意思坐在了后面,他靠着座位,脊背挺直,瞧着前面人的背影,一双浓黑眼眸幽暗无光。
魔藤蜷缩在青年的肩颈,随着车子的启动微微蹭着那柔嫩细腻的皮肤。
看了许久,厉权缓缓闭上了眼睛。
厉宅。
不过几日,爬山藤就缠满了墙壁,炽热阳光穿过玻璃洒落房内,留下一朵朵如花光斑。
这点光芒却完全照不亮空旷的别墅。
水晶吊灯缀着淡绿色的禾雀花以及无数的藤本植物,它们向下生长着,犹如人体经脉一般在坚硬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和墙壁上流转勾缠,葱茏繁茂。
空旷的地面上,坐在自然形成的座椅上的宾客穿着优雅,枯瘦面上凝结着喜悦微笑,翠绿叶片掩映间,淡黄色的菟丝花枝干接入心脏。
为他们维持着生机。
在他们面对的前方,祭品遗像后方,实木棺材安静无声的立着。
厉屿穿着被一层层鲜血染黑的西装长裤,双手交/合,躺在棺材里。
面色灰白,仿佛石膏造就。
胸膛毫无起伏,唇削薄,几近于透明的皮肤下骨骼格外凌厉,一眼看去,几乎要被溢出的锋利的阴冷死气刺痛。
忽地,厉屿眼睫轻颤,径直睁开了双眼。
异色巩膜仿佛画上去一般,瞳孔也没有任何由暗转明时该有的变化。
他起身,从棺材中迈出。
房顶垂落的触须细密,恍若蛛网将整间房子间笼罩。
厉屿步伐缓慢的走到厉权的遗像前,弯曲脊背鞠了一躬。
相似的皮相,骨窝,眼眸。
低哑的,掩不住癫狂欣悦的笑意,厉屿说:“父亲,我理解你了,他真的坏的可爱,而且很漂亮。”
“您在天之灵也会开心的吧?虽然你们没在一起,但是我们在一起了。”
“多谢您。”
厉屿直起身,遗像啪地摔落,碎裂的玻璃将那张英俊面孔切割成四分五裂。
映着猝然亮起的水晶吊灯,反射出绚烂冷芒。
周经的身影在台下显现,恭敬垂首,等待着他的吩咐。
厉屿随手拿起摆放着的贡品,咬下。
齿与果肉摩擦,咽喉滚动。
在作呕的欲望和咽喉肺腑的疼痛中,厉屿汲取出那一抹清新甘甜。
“等下你们带着我的身体去a市。”扔下苹果,他转身向着楼上走去,“这些人杀了吧。”
他需要好好清理一下身上的痕迹。
到时候他不仅会用厉权的身份和楚楚在一起,厉屿也会在楚楚的身边。
“是。”
周经面上笑容不变,恭敬应下。
开着开着,楚青琅觉得身后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出声了,他疑惑的抬眼看了下后视镜,发现男人正在睡觉。
丧尸也会睡觉吗?
难道是因为厉权还残留着意识,所以才会睡觉?
肩膀上有着阴凉重量,那是魔藤在盘着。
青绿的尾巴尖不住的点着他的锁骨,带来一阵痒意。
挡风玻璃带着裂纹,外面阳光炽热,将平直的高速公路染上金光。
前面跟着货车的改装轿车贴着防光车膜,看不清晰里面的场景。
楚青琅收回视线,小声的叫了叫厉权的名字,出乎意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