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是什么时候传上的破习惯,虞洲贴完一愣,似乎才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又撇开眼,冷漠的眼皮子一撂,还是缓缓伸手搭上戚棠的脉搏。
指尖有搏动,似乎才让她松一口气。
如所有人预料中的一样,到底灰奴也没回来。
所有人都知道,逃出生天哪有再自投罗网的道理。
只是无人发现处,他腕上发黑的线盘踞到了心脏不过半日,横着他尸身的地方便只留一抹灰烬。
【作者有话说】
爱你们鸭!
今天被按头上了十二个多小时的班,临近九点才到家,稍微少一点,明天给大家补偿个肥的!
么么啾,晚安!
32
第32章
栖吾台外,胡凭站在胡行身前,却不看他,从前模相似的双生子如今已然看不出昔时模样。
他们从前并肩过,而今却只觉如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胡凭总是大咧咧乱着的衣襟今日整齐,腰间系着一枚红色盘结,一双眼沉沉,看着扶春一派沉静的天,天边浅淡的云色连成一线。
沉默半晌,他道:你过了。
鞭刑无论如何也过重了。
何况胡行下手只重不轻。
这话不知怎么戳了胡行笑点,他哈哈几声,笑得怪里怪气道:是吗?
显然他并不觉得过了,轻飘飘道:我还当轻了。
即使他大笑,胡凭还是一眼不都看他,模样较当他空气好不到哪里去。
活得太久,胡行已经记不清他与他兄长之间是否有过所谓的兄友弟恭。
漫长的岁月磨搓掉的是情义。
胡行笑得像场独角戏,笑意逐渐收敛,不笑之后看着并不看向自己的兄长,目光落在他日益白的胡茬上,不带感情道:左右死不了,挨几鞭又如何?
胡凭一言不发,他记着戚棠血迹斑斑、几乎露骨的伤口,垂眼,褪白的发被风吹乱。
此刻他与平素不太相同,并不是那副在戚棠等晚辈面前惯有的模样,稍显冷淡克制,像戴层厚厚的面具。
又似乎这才是最原本的模样。
胡行却不觉得奇怪,只是语气古怪,隐约带奚落的味道:如今才多少疼,几鞭而已才多少疼?
你如今就心疼了,以后呢?以后如何呢?
他语气狠厉,说起还有点气,见胡凭不言,又只能冷冷撂下一句:当初是你要救她的,别忘了。
胡行始终觉得和自己的兄长难以沟通,又难以介怀昔日,讲完大步离去,白色衣角在风中猎猎。
二者相背。
胡凭才侧目,瞥了一眼渐行渐远的身影。
那原本算是他的至亲兄弟。
再醒时不知今夕何夕,戚棠眼睫如震颤的蝶翼,睁开眼后眼眸空洞了好一会儿,才眨了眨似乎从沉冗的梦境中脱身。
她浑身都沉沉的,头格外昏胀,失神地看着床幔上的铃铛,好一会儿眼瞳才缓缓聚焦。
那一瞬,不知是梦是现实。
直到原本被温温覆盖的手背忽而一空。
戚棠心底慢悠悠、长长的哦了一声,她心道醒了。
似有所觉般侧头慢慢看向床边,坐在圆凳上的是虞洲。
虞洲一直关注着,却一言不发,一双剔透的眼眸幽幽倒影烛光。
极冷的面相,勾勒清丽的线条。
虞洲与戚棠对视一瞬,而后稍稍站起身,俯身用稍温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探她的温度。
戚棠顺从的蹭蹭,乌黑的长发蓬松凌乱,额际毛绒绒的,显得十分柔软,像是某种无害的小动物。
她似乎天性就这样依赖于人。
虞洲收回手,心尖突兀的颤了一下。
戚棠的目光慢慢从虞洲的眼往下挪,被她一身白衣腰间却系着的一枚显眼又奇怪的红绳编织的盘结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