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言声音温柔清透,像是在诱哄:“行吗?”
厉寒知是真的醉了,这一刻他忘了系统,忘了任务,忘了什么说不能在一起的事,挂在谢谨言的肩膀上点头。
“行,都听你的……”
他的语气没了冷淡,谢谨言听着又觉得酸涩,可如果不是人醉了,他更像揪厉寒知的领子。
说什么都听他的,真有事情的时候连通知都不通知他一声,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自己做决定去了!
他取了钥匙,才将厉寒知带回对面,刚才还说着要继续喝酒的人已经闭上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居然就睡着了?
谢谨言冷着脸把人丢到床上,厉寒知的眼睛却又慢慢睁开了,傻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厉寒知其实没完全醉,他的酒量还没差到一瓶威士忌就能醉的地步,他觉得或许他应该再多喝一些。
可他又不想……
他为什么不想来着?
厉寒知到底还是思维有点迟钝。
谢谨言看他直勾勾的样子,伸手勾起他衣摆询问:“我帮你换衣服?”
厉寒知挥开他的手,从床上站起来往衣柜摸:“我自己……”
他晃了一下,一手扶住衣柜一边的门,打开之后看着里面发呆。
睡衣、睡衣……
谢谨言看不下去了,过来从衣柜里找到看起来是睡衣的那一件:“抬胳膊……”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厉寒知看起来有点傻,谢谨言一边系扣子一边问:“家里有解酒药吗?”
没回答,就盯着他。
“……”谢谨言本来还想着既然ada这样安排了,厉寒知似乎也没有不能跟自己当邻居的意思,甚至还去家里吃饭。
上次见面场景混乱,厉寒知匆匆离开,谢谨言当时还要消化突如其来的各种信息,甚至没办法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
现在这个情况……唉,没办法谈。
谢谨言打开冰箱扫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类似蜂蜜的东西,他只能倒了一杯水过来让厉寒知喝了,打算明早再敲门看看人还好不好。
水杯在厉寒知手里险些脱手,谢谨言吓了一跳:“停停!松手,我给你拿着。”
厉寒知直直的看着弯腰下来,一手扶着他肩膀的谢谨言,觉得自己现在……真的醉了。
他从小就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从他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没有爸爸妈妈,他的一切都是一个“好心”的自助者给他的。
他学习的课程不是他自己喜欢的,学校不是他自己选的,老师也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姜文杰安排的一场闹剧。
他的人生走到现在,在遇到谢谨言之前,除了演戏。
一切都不属于他自己。
可就像他曾经跟谢谨言说的,演戏只是他偶尔用来逃避现实的方式,是他为自己争取到的一丝放松。
演戏无法让他感到真正的快乐,他得到的鲜花与掌声都有落幕的一天,喜欢他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到头来……
他一无所有。
谢谨言被厉寒知近乎麻木眼神看得心中怪异,想要极力忽视这种奇怪的感觉:“喝水,然后我可以等你睡着再走。”
厉寒知对他手里的水杯看都没看一眼,手臂绕过谢谨言腰间,将他压向自己。
他的力气很大,谢谨言险些将水没拿稳全都洒在床上,赶紧放到一边的床头柜。
“怎么了?”
他左腿膝盖支撑在床上,伸手抱住厉寒知的后背,这个人今天喝醉之前一直很冷淡,突如其来的缠人还真是让他十分受用。
青年温热的体温被厉寒知抱在怀中,只是这样,就让他觉得已经满足到心脏发颤。
厉寒知捏紧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指,将脸埋进谢谨言怀里。
谢谨言听着他低低的声音传来:“……能陪着我吗?”
谢谨言淡淡的声音温柔许多:“你是想我今晚留下吗?”
谢谨言看着他的发顶,心中却浮现一丝疑惑,对于自己以前的想法产生了怀疑:他一直觉得厉寒知当时匆忙提分手是外因。
可如果真的是有一股“力量”作祟让厉寒知必须跟自己分手,那今天他的反复无常该怎么解释呢?
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不像是已经解决了问题。
厉寒知沉默了几秒钟:“能永远陪着我吗?”
谢谨言一愣,厉寒知已经手臂用力,抱着他倒在床上,翻身低头看着身下的谢谨言:“能一直……在这里陪我吗?”
厉寒知的手指,轻轻落在谢谨言的锁骨上。
谢谨言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了的毛骨悚然,但却与上一次那种伴随着被窥视感不同,而像是一种很强烈的信号,在警告他。
害怕?
不,他怎么可能怕厉寒知?
厉寒知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谢谨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