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她与太子是真心换真……

云映进来替二人倒了热茶。

庄姝方才听见外面有动静，不禁好奇，“外面怎的了？”

云映说：“是府中巡夜的士兵。”

庄姝听罢微微颔首，云映便退了出去。

趁李谡不备，庄姝又偷偷把玩着他的头发，随口问道：“今日府中多了许多护卫，可是出甚么事了？”

李谡并未想瞒她，便将今日审问朱四娘一事说了。

“所以殿下知道朱四娘背后是何人？”

“猜到八九分。”

庄姝好奇，轻轻握着他的发尾摇晃，“是谁？”

李谡身子向后仰去，浅笑，“阿姝不妨猜猜？”

庄姝眸子微微转动，似真切地思考，一面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谡的神情，“难不成是宣王？”

李谡似觉不意外，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庄姝却敛了笑，不禁坐直身子，“当真么？”

其实并不难猜，太子生辰次日他们便在曲江池边遇见宣王。

犹记殿下当时一脸警戒，后来又让她先一步上马车，此举颇为失礼。

若非太子对此人戒备，又怎会如此行事？

李谡指尖轻轻挡在她的唇上，眼神向外一瞥，作噤声状，亦算是默认。

庄姝垂首，不解呢喃：“他为何要这么做？”

李谡半真半假，“大抵因为孤发现了他的秘密。”

庄姝微微侧着身子，满脸好奇。

李谡自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掌心温柔地覆在她的小腹上。

“算算日子栾昉也要回京了，太子府恐要有段日子不得安宁，孤派樊九在府中护你周全。”

庄姝道：“殿下尽管去外头，太子府里一切都依殿下的意思。”

李谡微微讶然，他以为依照庄姝的性子定会推脱一番。

对此他亦想好托词，便以她和腹中孩儿安危为由加派府中人手。

不想她竟这样轻巧的应下了。

“殿下怎么了？”庄姝不解，侧头看了眼李谡。

李谡笑说：“阿姝这般我倒有些不习惯。”

庄姝嗔他一眼，“妾体谅殿下，殿下倒拿妾取笑。”

换作往常，她的确会拒绝，可此番知道太子与宣王对抗不易，她亦不想再成为他心底的牵绊。

她与太子是真心换真心。

既然殿下安排樊九守卫太子府，便都依他。

庄姝心想她若不能替他分忧解难，宽宽他的心也是好的。

李谡又何尝不懂她的用意。

纵使他是大祁太子又如何？李谡心中动容，微微垂首，在庄姝耳畔认错，“嗯，是我不对。”

二人十指交扣，如同千千万万的普通夫妻一般依偎在灯下细语。

翌日皇后宣万毓进宫，听闻要她替挑选夫婿。

万毓百般不愿，坐在花铜镜前磨磨蹭蹭不肯起身。

“良娣与我一通去罢。”万毓可怜兮兮盯着庄姝，倒教庄姝推拒不得。

想到她自有了身孕还不曾进宫给皇后请安，便也应下了。

说罢便欲回院梳妆一番，万毓拉着她的手，“我这里甚么都齐全，良娣用我的罢。”

万毓在妆匣里挑挑拣拣，选了一对凤戏牡丹搔头簪替她插上，自己插了两支花钿。

二人收拾齐整一道坐上去宫里的马车。

长吉殿中，皇后见庄姝亦十分高兴。

几人坐下吃了几盏茶，皇后便唤宫女将前日自京中各官员府中收来的画像都拿出来。

“快拿

来给阿毓瞧瞧。”

万毓趁皇后与吕妃说话，冲庄姝瘪瘪嘴。

宫女很快将画像拿来，足足抱来了二三十卷。

皇后笑眯眯看着她，吕妃亦笑盈盈道：“此番京中官眷听闻是为郡主选婿，纷纷将自家小郎君的画像都送了来。郡主可要好好挑选才是。”

万毓闻言也只好翻阅起来。

她原就没有要婚嫁的心思，这般行事不过是为搪塞皇后，于是看一卷丢一卷，丢了数张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