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亲密的举动,很多年没有过了。
她心乱得很,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蛊惑她,要让她背叛自己,做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
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谈稷也没多劝,只让人替她打包了一盒土豆饼。
路上她啃了两口,实在没胃口又搁了。
窗外灯影如浮光蜃楼,一幕幕飞快在眼前掠过。
浮
华城市的夜晚,热闹又寂寥。
闹市区人声鼎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无比生疏漠离,怪诞又合理。
方霓抱着自己蜷缩在椅背里,说不出话,心里好似有什么哽着。
“霓霓,醒醒,我们到了。”谈稷在车外摇晃她。
方霓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累得很,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叫嚣,皮肤表面都是滚烫的。
直到谈稷的手探到她的额头,语气很严肃:“你在发烧。别睡了,我送你去医院。”
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她本能地抵触起来。
漫长的排队、问诊,何况是大晚上过去,起码要耗费到凌晨。
“我不去医院!我没什么大碍。”
“听话。”他的语气已经有些严厉。
方霓推拒他,但丝毫使不上力气,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后座抱起。
后来那段路,谈稷是抱着她到的医院。
方霓那会儿还是迷迷糊糊的,简单问诊后,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劳累过度,抵抗力不足,给开了退烧的药和一些抗菌药就让回去了。
翌日谈稷还托关系让个认识的专家来给她问诊,方霓都觉得尴尬得很。
彼时她已经能下床了,意识也不再模糊,但还是像个病号似的躺在床上。
老人家推着老花镜,一副和蔼的样子,询问她一些日常的事宜。
方霓尴尬地回答着,忍不住看向谈稷。
他低头给她吹一碗小米粥,事不关己的淡静模样。
似乎料定了她拿这种老专家没办法。
“阿稷最近的药在吃吗?”陈修禀问了会儿,冷不防看向谈稷。
谈稷只是微怔,很快恢复了微笑:“在吃。”
“工作忙,也要注意休息才是。”
“您说的是。”
“你爸也是,别太操劳了,我看他最近的身体也不是很好。”
谈稷舀一勺粥递到方霓嘴边,眼也未抬:“您多虑了,他最注重养生。越是这个层面上的人,越是怕死,外表云淡风轻,心里越怕手里的权力没了。”
这话也太直白了,不止方霓尴尬,陈修禀也是噎住。
虽他不是外人,这种事儿还是不好议论的,何况是当着方霓的面儿。
他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只留了个药方,让她抓着吃,调理一下身体。
谈稷望着关上的房门,微不可察地牵了下唇角。
方霓从他面上品出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总感觉他是故意的。
“不这样说,他还要赖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谈稷似乎能猜到她的想法,低头嗤笑。
方霓:“……讲点儿道理,你自己找人家帮忙的。”
“你以为我没帮过他吗?”
方霓缄默。
他们这种人,没有无效的交际。
看似平和自然的往来,背后都蕴藏利益关系和人情世故。
谈稷身上有利可图,还不是一般的有利可图,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欠别人,因为别人必然会从他这儿索取到什么,哪怕只是跟他沾边,都是莫大的裨益。
方霓就没有这种底气。
最近事儿又多,她真的有点心累,每每和他待在一起,更加触景伤情。
她靠在沙发里闭目休息,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谈稷也觉得没意思,起身说去给她倒水。
方霓余光里看到他走远,耳边又听得“叮”一声,抬头望去。
谈稷的手机遗落在沙发里,屏幕上亮起的片刻,一行行聊天消息闪现:
[那我给您送去好吗?]
[又不是工作时间,应该没有关系吧,领导~]
可能是哪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生吧。
她不由想起钟眉的话。
现在的小姑娘都很有手段,特来事,别说谈稷这种大领导了,这种大集团就是随便一个小领导身边都是围着一群,跟花蝴蝶似的,个塞个的厉害。
她没那个心力去了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方霓强令自己收回视线,不去看。
“怎么了?”谈稷回来时,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异常。
“没什么,谈先生贵人事忙。”方霓感慨。
已经极力想让自己看上去平和些,但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
话一出口方霓都觉得自己语气奇怪,略怔了下,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