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临近门外,她就越能听清里面响起的剧烈争吵。
雀跃的脚步最后停滞在门外,她听见妈妈的声音,不似往日里的温柔,变得陌生而尖锐,说着什么“恶毒”“扫把星”之类她听不懂的话。
门不知为何没关,留了一个缝,家里暖黄的灯从中溢出,缓缓没入院子里的草坪。
随后有什么东西砸向门,清脆的砰响后,门被推开一角,碎物从门缝蹦出,她被吓一跳,害怕地往旁边躲了躲。
没过一会,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搭上门把,手腕处的木珠子随他的动作微晃,那人开了门。
吱嘎的开门声下,亮堂的光线乍然入眼,她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睛。
她心安理得地坐在了“湘聚私房菜”的双人包房里,四周扫了眼简约而不失古韵的环境,趁梁京云在点餐,偷偷拍了张照发给了方绒。
对面,男人戴着口罩,垂睫扫过菜单,报菜名似得,一个个点过:
她费尽心思,最后还是落在干巴巴的安慰上,“我刚刚就跟你开个玩笑,你肯定是脸上有道疤女孩子反倒更喜欢的那种。”
梁京云面无表情,一把从她手里拿过棉签,手腕微转,丢到餐桌边的垃圾桶。
只见那幅水墨画外的玻璃上,隐隐映照出三个脑袋。
下逐客令了。
那只手在落及她极具欺骗性的卖乖的黑眸时终于松开。
她们四目相对。
正想该怎么组织语言概括最近发生的事时。
“还知道贴创口贴。”
“就这些吧,谢谢。”
门被他抵着一动不动。
“……好吧,”夏云端偏开眼,抽了张纸擦了擦手,“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说得像真的一样,又抬头环视他家一圈,才道:
梁京云既是她的榜样,也是她炫耀的资本。
……
是个男的。
梁京云微微颔首示意知道了,服务员才离开,还不忘礼貌提醒他们提供打包服务。
梁京云掸了掸自己的衣服。
夏云端低头。
梁京云:“……”
明明看起来也没太用力,她并不疼,可想收回,又拽不出。
那会她毫不知情两人感情状况,只是想开开心心地生日,带了朋友来家里玩。朋友参观她家的时候,不小心进了梁京云的房间,梁京云当众冲她冷脸发了火,害她在朋友面前丢尽了脸面。
那人懒懒地闲扯:“那我打回去?”
一个还能看见手机,挡在脑袋前,显然是夏云端。
随后,她又伸手,屈起指节,勾着他的下巴把他脸摆正。
“?”夏云端后知后觉被命令,“你让我等我就——”
夏云端顺着棉签的弧度转头,再转回来时,只见他已经先她一步拧上了碘伏瓶盖,正把桌上的东西都一股脑往抽屉丢,“你干嘛?”
一个还能看见上半身,应该是站着的,穿着的似乎是黑白的工作服,估计是服务员。
她视线从垃圾上抬起,看梁京云一眼,干笑了声,伸手要去拿,“丢垃圾啊,那我顺手给你——”
夏云端刚想再给她拍一张菜单,看见方绒的消息,一时卡顿。
梁京云直起身。
外面站着的女孩似乎觉察动静,路灯下的影子匆匆往这边走来,不小心撞进少年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