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代价很可能是生命。”

周春雷道：“不如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船上的大家，让大家来做这个选择。”

李韭同意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艘破晓号。

众人聚集到宽阔的甲板上，彼此交谈着。

交谈的气氛并不热烈，众人之间的气氛甚至显得有些松弛。

李韭颇为疑惑。

原本在他的预想中，事关生死，现在又需要全船的人来沟通，情况肯定比之前在驾驶舱时，程锦周春雷等人讨论是继续向前还是返航时要激烈的多才对。

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锦清了清嗓子，接过周春雷手中用来进行广播的赋能物品，道：“大家，情况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都做好决定了吗？”

众人的声音不那么整齐，但勉强还算划一：“做好了。”

程锦：“你们的答案是什么？一是继续我们目前的航线，二是选择新的航线。”

众人的声音这次整齐了许多：“二。”

“选择新的航线吧。”

“好了，散会。”程锦点点头，看向李韭：“那就这么决定了，准备出发吧。”

众人散开后，李韭去找了孔天翔，想了解了解他的想法。

孔天翔的舱室内，另外三个人也在。

孔天翔挥了挥手：“你来了？”

尹天骄：“李韭。”

孟灼阳向李韭点点头。

凌霄道：“坐吧。”

对李韭的到来，他们似乎并不意外。

李韭：“你们在等我？”

孔天翔道：“只是觉得你可能会过来，他们好像也这么觉得，然后一散会，就都挤到我舱室来了。”

“我先说我的想法，很简单，我相信你。”

尹天骄：“咳咳……我、我也是。”

孟灼阳道：“程锦上将他们之前将情况还有你的想法都简述给了我们，我认为你的推测很可信。”

凌霄道：“事实证明，你做的许多选择都很正确，也许上天站在你的这一边。我也想试试和上天站在同一边，会是什么感觉。”

李韭道：“我的选择不会永远正确，运气也不会永远在我这边。”

“嗯,”凌霄道：“我们做出这个决定也都慎重思考过。”

“只是选了认为希望更大的选项。”

李韭沉默片刻，说道：“我明白了。”

自从二次变更航线后，破晓号遇到的情况,明显与之前有了不同。

众人看到了许多与之前不同的绝美风景。

诡异并非只会攻击人类，而是会攻击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黑暗海中的海洋生物也不能幸免。

但生命有时候脆弱，有时候却很顽强。

当破晓号借着风力行驶过波涛起伏的海面，巨大船身的两侧，有成群的海洋生物而非诡异游过。

它们游动，嬉戏,发出奇异的叫声，听起来不算悦耳,却给人以一种特别的感觉，并不讨厌,反而心生欢喜。

远处，甚至有比船身更加巨大的海洋生物自水面跃出，而后重重拍下，砸起巨大无比的比破晓号还要更高的水花,而后水面有高高的近几十米的水柱喷出,在光芒下飘散水雾。

如果阳光能够直射,此刻必定会有极为绚烂的彩虹吧。

众人被这些奇特景象吸引,脸上不自觉带着喜悦之色,惊讶大喊：“这是什么？”

船上曾经在黑暗海冒险过的冒险者们纷纷摇头：“不知道，没有见过。”

舱门外，李韭扶着扶手,望着远方的海洋生物们，目光中闪动奇异色彩。

沈观站在他的身旁：“你认识这些生物？”

李韭道：“成群的这些叫海豚,是海洋中的精灵。”

“远处那只巨大的生物……”李韭有些迟疑：“应该是某种鲸鱼。”

“但我印象中的鲸鱼，似乎不会长到这么大。”

“真神奇啊。”

这些虽然并非曾经人类存在的证明，但这些熟悉的存在仍旧让李韭感受到自己的过去既非梦境，也非虚无。

他在幕大陆醒来之前的过去是真实的。

他也是真实的。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沈观眼中有淡淡笑意闪过。

如今的李韭虽然仍旧没有说他来自哪里，却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他的曾经，恐怕是很久远的也很灿烂的另一个模样的曾经。

沈观对此有所猜测，但并未深入思考过，因为他知道，当李韭愿意诉说的时候，他会知道一切。

这些海洋生物的出现，也令船上孤独航行已久的众人意识到，他们并不孤独。

人类并不孤独。

在名为幕大陆之外的恐怖黑暗海中，不仅有可怖危险的诡异，还有美好的生命存在。

“绝对不能就这么让这个世界毁灭啊。”

船上的众人在此刻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