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薛雾酒全盛时期就打不过他,遑论被封印折磨三百年,连全尸都没有的今天?
薛雾酒在姜偃耳边低声道:“你先走,我拖住他。”
随后将姜偃放下。
姜偃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的身影。
薛雾酒?他不是死了吗?死得透透的那种,那现在这个还、还带诈尸的吗?
想到之前画婴奇怪的状态,还有状似精分的情况,姜偃现在总算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画婴被薛雾酒亡魂上身了!
知道薛雾酒没死透,他心里一下有些紧张。
别人不知道他跟薛雾酒怎么回事,薛雾酒本人还不知道他到底认不认识姜偃么?
糟了,要穿帮!
他不知道薛雾酒为什么没有跟他来对峙,但现在姜偃能想到的,就是咬死自己三百年前薛雾酒还活着的时候,就偷偷仰慕着他,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连心意都不敢说出来,只敢在暗地里看着对方,薛雾酒这样张扬又受瞩目的人,注意不到他也是很正常的。
他不认识他没事,能接受他的借口就行。
姜偃迅速给自己想好了后路。
核心要义就是——绝对不能让薛雾酒发现,他其实根本就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只是利用他的名!
姜偃眼睛紧紧盯着缠斗的薛雾酒和聂如稷。
能不被聂如稷一招毙命已经很让姜偃刮目相看了,要知道,薛雾酒现在看起来就跟个一拍就散的脆弱骨架子似的。
可他现在的处境还是很危险。
作为目前暂时绑定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薛雾酒没死透,对姜偃是危险,也有好处。
一个死了都能靠名字震慑修仙界的人,他活着的威力当然更大。
姜偃根本不可能这个时候扔下薛雾酒自己走了,要是薛雾酒的残魂在这里被聂如稷彻底消灭,姜偃可仗的势就倒了。
可薛雾酒这个时候是绝对打不过聂如稷的,他必须想办法助薛雾酒逼退聂如稷!
姜偃打算再次运气,哇地吐出一口血。
不行,经脉在刚才坏得更厉害了,腹部也还在持续作痛。
刚出了魔气帮他抵抗薛雾酒的邪魔这会蔫了。
还有什么办法?他还有什么办法?
不远处,谁都没注意到的姜琤看到姜偃又吐了口血,整个人摇摇欲坠,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物,趁没人注意朝他丢了过去。
姜偃哪怕身受重伤,也不会忽视这么明显朝他袭来的东西。
他冷冷抬眸,抓住朝自己飞来的东西,心里还疑惑什么暗器这么慢吞吞丢过来,能有效果?
结果拿到手一看,根本不是暗器。
那是一株花苞,黑得跟墨水似的。
姜偃满眼怀疑的看向姜琤——这不知打哪来的“亲戚”,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姜琤不知道为什么表情看起来也很紧张,目不转睛盯着他拿在手里的花苞,就像在等待一个对他很重要的结果一样。
一股奇异的幽香从手中散发开,姜偃再低头,发现那花苞竟然打开了。
是一朵深黑色的夜合花。
仿佛只是被他用手指捏着,不小心触碰了一下,就迫不及待欢欣鼓舞的盛放。
见到这一幕,姜琤眼中迸发出火热的欣喜。
那目光热切到姜偃浑身都不对劲了,没等他弄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手中的夜合已经化作一滩流动的黑水,融入了他的皮肤。
就在这花融入皮肤的瞬间,姜偃感到自己火辣辣灼痛着的腿不疼了,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有些不同。
他竟然看到薛雾酒的眼睛上,有丝丝缕缕的黑气连接着他的腹部,之前一直没来得及查看丹田,这会顺着黑气的指引看向那处早就残破不已的地方,却发现,那些黑气正缠绕着他碎裂的内丹,试图将他的内丹拼起来。
只是手法十分粗暴,不比直接开膛破肚抹点糨糊强多少,弄得姜偃疼得要死。
“这是什么新品种刑罚?”薛雾酒的眼睛看他不爽,所以要折磨他?
就像是察觉到他的想法,那些尝试将他内丹拼起来的黑气僵硬了一下,意识到姜偃的畏惧,黑气在内丹上方凝聚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形。
是一个小小的鲛人,样貌漂亮可爱,无辜的趴在内丹碎片上,一边对着他的内丹流口水,一边忍着想要吃掉这个修士内丹的念头,兢兢业业的完成修复工作。
感受到姜偃的视线,小鲛人朝他露出一个笑脸。
姜偃心脏忽地狂跳。
是聂朝栖!
鲛人聂朝栖!
他怎么出现在这?聂如稷刚才所说的魔胎,不会就是聂朝栖吧?!
他一下就忘记了薛雾酒,也忘记了聂如稷,更想不起来姜琤。
刚才还记着要怎么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好处,现在脑子已经完全空了。
“聂朝栖”他不自觉呢喃。
因着鲛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