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了,陛下还等着奴才回话呢!”
连音烦恼地摆手,“去吧。”
曾几何时,她哪用得着看一个阉人的脸色,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少不得忍着些罢了。
另一头的孙淑妃遥遥瞧见,向对座的杨盼儿轻笑道:“无知蠢材!连家的女儿不过如此。”
杨盼儿自作聪明的道:“娘娘您忘了那一个呢!连婕妤可是深得陛下钟爱,这不,陛下不叫别人,独叫了她去。”
“本宫用得着你提醒?”孙淑妃瞪她一眼,哼声道:“嫔妃当知却辇之德,连婕妤却一点不怕,等到了外头被那些言官们瞧见,看她有何言辞辩说!本宫可不愿像这样坏了德行。”
杨盼儿望着她气恼的面庞,心道:你口口声声说为名声考虑,其实若有机会,还不是像没头苍蝇一样的扑上去,哪顾得了德行?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同车
据说红颜祸水是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赞誉,因为只有美貌的女人才具有倾城的资本,可连乔并不想得到这种华而不实的赞美。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将昏君乱世的起因归咎到女子身上,好像没了女人就能天下太平似的,真真可笑到极点。
还好楚源从政勉强可算个明君,但正因他在政事上的贤明,连乔越发要谨小慎微,不然皇帝但凡犯一点错,便都是她引诱坏的。
此时她站在仪仗边上,心里着实委决不下。楚源见她固然是看重她,可没准她一上车,不到一个钟点,流言便会如雪片般传开了——孙淑妃等人必定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沉重的轿帘里伸出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来,“上来。”
连乔横一横心,还是拉着他的手上去,谁知一坐上去她便再不想离开了,因她发觉皇帝的这辆马车实在宽敞舒适得多——连乔本以为自己的马车够宽绰了,可是一比较才觉得小巫见大巫,这车子少说能坐五六个人。
真是万恶的统治阶级。
车座底下盖着松厚的毡毯,踩上去一丝声响也无,椅上也铺着坐褥,摸上去软趴趴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皮,总之必定所值不菲。马车的角落里还搁着一炉熏香,袅袅的散发出缠绵的味道,也许是龙涎香,也许不是。
连乔沉浸在对皇室奢靡的震惊中,直至发觉楚源笑眯眯的视线,才咳了咳,矜持的道:“陛下叫臣妾过来有何事?”
“没事便不能见你了么?”楚源笑道,毫不留情戳穿她的心思,“怎么这样惊讶?在家中不曾见过这些物什?”
“臣妾的伯父与父亲都是勤谨之人,不事奢靡,臣妾也甚少踏出闺阁,是以不曾见过。”连乔假惺惺的道,既吹捧了自己一番,也顺带着替家人表示谦虚。其实她对连府的生活根本一无所知,但不论怎样,这般回答总不会有错。
楚源嗯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
他这样默然端坐的着实罕有,微微的出着神,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帝王之心叵测,皇帝越表现得平淡,连乔越觉得毛骨悚然。她搭讪着岔开话题,“陛下饮的什么茶?闻着怪香的。”
楚源手里捧着一个青瓷茶盏,幽幽的冒着热气,那香味不仅清爽,而且格外有一种馥郁的甘甜。
“这是雪山芽茶,阿乔可愿尝一尝?”楚源笑道,也不说另倒,就将手里的杯子递过来。
连乔只在心里流露出一刹那的为难,便毅然决然的接过,用最优雅的姿态抿了一口。
“如何?”楚源似乎很期待她的反应。
“甚好。”连乔回答得干脆果决,事实也是如此——假如不考虑里头掺杂有皇帝口水的话。
她正要将杯盏放下,忽听一声鞭响,马车倏然晃动起来,险些连杯中的茶水也溅出。
连乔掀起帘子一望,才发觉仪仗已经启程,顿时急道:“陛下,臣妾还得回去……”
楚源咦道:“朕这趟马车宽敞得紧,并非不能坐人。”
但是这马车再大也是给皇帝一人乘坐的,她一个内廷的小妾跑上来算什么?连乔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外头人会说闲话的。”
“他们要说自说去,朕是天子,怕什么?”楚源不以为意的道。
您老人家当然不怕,可我怕呀!连乔咬着唇,努力的让眼神显得幽怨一些,“但凡贤德的后妃都不忘却辇之德,陛下这么一弄,臣妾的名声就别想好了。”
她已经看出楚源是存心的,故意要与她两人同车,倒不知是离不开女人,还是有心让连乔成为众矢之的。
楚源呵呵的笑道:“贤名有什么用,朕倒是喜欢你这股作劲。”
这话说的,好像她愿意陪王伴驾似的。连乔心内暗恼,就见楚源招了招手,“过来。”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当然不能违逆皇帝心意,连乔乖乖的挪到他身边去,觉得这样宽大的车厢,两人却非得紧挨着坐,实为浪费资源。
楚源盯得她适才咬得红肿的唇瓣,轻轻将指腹覆上去,摩挲着,道:“疼不疼?”
这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