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不稀奇,元灵天多少豪门嫡女,为了方便在外游走,或者纯粹出于猎奇,穿男装的也不少……问题是,人家既然穿了男装,那衣饰打扮就按照男人的味道来,没有哪个穿了男装后还将嘴巴涂得和刚刚喝了血一样。
尤其是,白鼋的这长相么。
剑门的当代掌教,天书先生见过,那叫做一个相貌堂堂、英俊神伟。
而白鼋呢……高颧骨,短人中,桃花眼,露三白……更兼脑后可见反骨,头骨嶙峋,眼眶凹陷……
要按天书先生的说法,这就是一个刻薄寡恩、命不长久的杀千刀的短命鬼。
奈何人家出身太好,一股极其可怕的命数之力强行镇压了白鼋的命格,硬生生将她推到了剑门少宗的位置上,还坐得稳稳当当。
白鼋年龄不大,天书先生观她骨相,大概也就三十不到的年纪,可是修为已经到了照虚空境……这等年龄,如此修为,简直骇人听闻。以天书先生所观白鼋面相、命数,她背后的长辈,在她身上浪费了多少资源?
由此可见这小娘儿受到了多大的宠溺。
剑门少宗啊!
天书先生想哭——她的婚配之事,岂是他天书先生一个闲云野鹤的算命先生能乱忽悠的?
白鼋的婚事,又岂是她自身,或者她身边的阴公子能做决定的?
白鼋又剥了颗果子,喂给了身边的阴公子。
她催促道:“久闻天书先生大名,赶紧给我和阴兄算一算,我们一定是天作之合,一定能幸福美满,一定能儿孙满堂,一定能福泽绵长罢?”
不等天书先生开口,白鼋又笑道:“快,先给我算算,我和阴兄的第一个孩儿是男是女,什么时候出生?他的五行命格定然是极好的了,你赶紧先给他算一个名字出来!”
“唔,作为我和阴兄的嫡长子……”白鼋双眸水光隐隐,温柔无尽的看了阴公子一眼:“他定然是天资聪颖、资质盖世的天骄之才,未来他接掌剑门是理所当然的,他命中注定的正房正妻,快算算应该是何方人士,哪家的姑娘?”
天书先生呆头呆脑的看着白鼋,他突然很想一头扎进水榭外的洗剑池,硬生生淹死自己。
这都是何等虎狼问题?
他很茫然,很可怜的朝着四周一众高手名宿看了过去。
就是这群老家伙,硬生生将自己从避世潜修之地给抓了出来,逼着他给他们卜算这个、卜算那个……结果,向来擅长‘独善其身’的自己,因为耗费了太多的精气神,居然没算出自己会在剑城碰到白鼋这个惹不起的小魔头。
一旁的阴公子走到边缘面前,右手轻轻的在白鼋的肩膀上拍了拍,温和的笑道:“天书先生,不如你先算算,小生的命数,如何?说得好,有赏!”
阴公子笑看着白鼋,轻声道:“小白啊,不要太为难天书先生……你啊,就是性子太急……我们的孩儿,定然是好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那种好……但是我们的孩儿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们干嘛要预先知道呢?”
“我们好琴瑟和鸣,我们要举案齐眉,我们要白头偕老,我们要像是一对儿天上地下仅有的鸳鸯,神仙眷属,让天下人都羡慕无比。”
“我们好生的操持我们的小家,好生的过我们的小日子,然后,十月怀胎,我们静静的期待我们的孩儿的诞生……我们心中充满了憧憬,我们心中充满了好奇,我们期待,上天会给我们一个盖世无双的宝贝!”
“当一切揭晓,我们满心欢喜的叩谢苍天,谢谢苍天给我们如此可爱、如此玉雪聪明的宝贝心肝儿……那时候,我搂着你,你抱着我们的娃娃,我们相视一笑,让天下人羡慕得都去吐血!”
“何其美哉?”
“就不用天书先生在这里预告我们这些事情了……因为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们这辈子,一定要幸幸福福的,一定是圆圆满满的……这是天注定的事情,哪里需要外人来卜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