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不会伤心，不会疼痛。

然而午夜梦回时，眼角的泪水，口中呢喃的那人名字，至今不知是爱是憎。

双眼发红，眼眶涩到不行，再多的泪水都只能象征着她蒋桐的弱小，那时空气中只剩下一两声呜咽。

这样的状态，蒋桐持续了两年。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高庭幽的消息。

当年她醒来就开始找俞朝皖的灵魂碎片，早就忘记自己当年布置，却也被高庭幽的所作所为震惊到了。

三十年前，俞朝皖还被关在上清宗禁地时，蒋桐与高庭幽有过一场对话。

当时蒋桐想过如何破这个局，她知道关键点就是仙魔两界的平衡。

如果这个平衡在天道剧本前就被打破，那么就能改变俞朝皖的命运。

于是她将上清宗宗主利用俞朝皖击杀计伏的消息告诉高庭幽，后来更是让高庭幽用记录水晶，录下那场计伏与陆嘉闻的战斗，里面明显能看出来，陆嘉闻在放水。

蒋桐本意是想先将这个消息爆出去，拖延点时间就好，却没想到后面遇上那个黑衣人，再之后俞朝皖直接入了魔界。

到最后，她自爆死亡的消息传遍仙魔两界。

当年高庭幽一见情况不对，便知计划出了变故。她潜伏起来搜寻证据，还没等放手去做，大师姐死亡的消息已经被传得铺天盖地。

那时愤怒的高庭幽将证据爆出去，一番运作后，最后出现在众人眼中的真相便是。

上清宗宗主陆嘉闻与魔尊计伏勾结，暗自饲养魔核俞朝皖。俞朝皖一心向善，死前宁愿自爆杀死计伏，也不愿被陆嘉闻吸收利用。

关于这件事的真相，明白人一看就知道绝对不可能是这样，可聪明人终究只是少数，当时整个仙界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了这个传言，最后更是逼得陆嘉闻卸任。

上清宗元气大伤，成为仙界笑话。高庭幽与曹毅更是带着一大波人叛逃，那几年上清宗的招生大会连人都没有。

这也才有之前沈洁钻空子一说，不然以她资质，根本不可能进到上清宗来。

言归正传，在俞朝皖死后第十二年，也就是从现在看十八年前，当时蒋桐在醉生梦死间知道高庭幽所做一切后，一夜没睡。

她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蒋桐回到仙界，找到闻琛，求他为俞朝皖再卜一卦，当然最后结果还是俞朝皖已身死道陨。

可自那以后，蒋桐再也没说过放弃的话。

之后又过了十八年，也就是现在，整整三十年过去。

现在大太阳高挂天上，两人站在树下方有一片清凉。

微风吹过，十分惬意。

蒋桐眼睛微眯，靠在树上，抬头看着斑驳的阳光照下来，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

高庭幽站在旁边，我总觉得你这次与平时不同，是卜算到什么了吗。

蒋桐摇头，闻琛的卦象但凡涉及到我，根本就卜不出来。

高庭幽凝神思考。

对了有件事，闻琛说一定要给你说。就前段时间我从东海找到的回光珠，他终于用上了。

高庭幽听后一愣，快走两步到蒋桐面前，一脸激动，你，你的意思是，他他做出来了！

她面带喜色地注视着蒋桐。

蒋桐点头，与之相反，她神色淡淡，伸手揪下片树叶在手里把玩，眼中带着丝伤痛，做出来了。

她微微一顿，要是三十年前有这个东西苦笑一声，更多是在自嘲。

这世间，哪里有这么多要是。

她们两人说的这东西名为守灵器，是十八年前蒋桐求闻琛炼制的一个法器。

它用回光珠为材料制成，在炼制过程中，用的是蒋桐的本源灵力与心头血。

最后闻琛又将独特的术式刻在法器内部，使得守灵器可以躲过天道探测，可以说这是个本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法器。

蒋桐那个要是，便是因为，若三十年前，她们有这个法器，便能带着俞朝皖逃脱天道书写的剧本，在那场爆炸中救下俞朝皖的一缕神识。

俞朝皖那时已碎丹成婴，只要神识不灭，便能活下来。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守灵器哪里是那么容易炼制的。

光是耗费蒋桐的心头血，便是令最强的她也是三年才恢复过来，再加上那颗回光珠，蒋桐与高庭幽就找了五年。

那你这次去东林山是要找什么。高庭幽问道。

要找什么，我也不知道。蒋桐直言，她视线迷茫空洞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可却被高庭幽逮个正着。

高庭幽长叹口气，蒋桐，

话到嘴边又顿住，最终化为一声悠长叹息，蒋桐，很多话，五年前我就想和你说了，可我始终不知是早点劝你放弃的好，还是希望你继续坚持下去的好。

蒋桐听了并不意外，垂眼看着手中刚才拽下来把玩的树叶，随手扔掉。

在树顶几只麻雀叽喳声中，她笑出声来，为什么要劝我，我还以为你